扁桃体息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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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8/7 17:41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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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资二水之间,丘陵绵延,地势起伏,雨水偏少,土质疏松不藏水,自古被称为衡邵干旱走廊。这与诗篇中江南土肥、物产丰美似乎不相称。原产拉美的红薯自明朝传入后,在这里找到了最好的归宿,地里刨食的人们紧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,始终不肯松开。“涝洼种地瓜,十种九茬瞎”“山岭薄地栽红薯,红薯最喜高地沙”。偏旱的土质、强烈的日照、夏季的暴雨、过水即走的地势是红薯最好的生存环境,是这方山水给予他最高的礼遇。捣碎成泥、沉淀成粉、加工成线后,红薯实现了凤凰涅槃,原本为杂粮的红薯成为餐桌上的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。

从藤到薯,从薯变粉,看似没有多大联系的物品,却品味了一轮四季的变迁,见证了人们一年汗水,享受了春耕、夏耘、秋收、冬藏全过程。

细雨纷飞,蓑衣斗笠,江南烟雨中,猫着腰的人们一天将红薯藤插满大小山岗

雨生百谷,春雨贵如油。干旱一冬的土地,在等待一场雨水的降临。人们早早地将干渴的土地翻耕一遍,除去杂草,修葺水沟,红薯种在冬天也已早早埋进育苗地,只等着一场雨水。

杨花柳絮随风舞,雨生百谷夏将至,梨花开谢杏花残。此时,霜雪不再,寒潮收场,正是万物生长的最佳时节。终于,一场飘飘洒洒的雨从天而至,从山顶淋到山脚,将干渴的土壤浸润得软润饱满,冒着气泡。就在这一天,等待多时的人瞬间忙碌起来。天未亮,穿上衣服,披上蓑衣,戴上斗笠,喊醒大小孩子,交代做饭事宜,便消失在烟雨中。

孩子们将饭菜摆上桌子,散发出阵阵香气,坐在门槛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朦胧阴雨中的影子。不多时,一大担红薯苗伴随嘎吱嘎吱声和满脚的泥进入了院子。来不及擦擦脚上的黄泥,匆匆爬扒下几口饭,便拿起一旁的剪刀、稻草开始忙活起来,一刀下去,二十公分,丝毫不差,切口处泛着白绿色的汁液。伴随剪刀咔咔声,一小捆一小捆的红薯种苗堆满了粪箕。

留下孩子们打扫一片狼藉的战场,大人们跳着粪箕向或远或近的大小山头出发。红薯藤生命力极为旺盛,沾土即活。小捆小捆的红薯种苗散布地里各处,一手拿一块竹签翘起一处土壤,一手迅速将种苗插入土壤孔隙,动作行云流水、一气呵成。大小山头分布着弯腰的人,久久不见站起来休憩。大家都明白,只有伴着春雨的种苗才能散发根系,快速长大。一天之间,大小山头的黄土上洒满了一点一点的绿色。

在土壤的水分和上空的阳光催发下,红薯快速成长。同时生命力如野草一般的红薯藤给人们带来一个麻烦。一根红薯藤在各个节点上长出众多根系,放任其成长,势必影响主根系,大大降低红薯产量。这时需要翻藤,将主根系之外的根系从土壤里拔出来,让其翻个身,躺在其他红薯藤的上面,不让他粘地,只负责光合作用,为主根系源源不断的提供养分。同时给主根系浇上适量的肥料,便只等收获。

人声鼎沸,遍地火光,漫天繁星下,红薯淀粉经沸水翻腾后浴火重生

寒露早,立冬迟,霜降收薯正当时。赶在霜降前,割完红薯藤,一“羊角”锄头挖下去,再用手一拔,三五个大小不一的红薯在半空中沉甸甸的摇晃。

制作红薯粉是一个提取里面淀粉,然后将淀粉加工成粉丝的过程。这不仅要选个头大的红薯,而且还要选一个夜晚霜降、白天艳阳的天气。不降霜,粉丝滑溜,挂不稳,会从竹竿上滑下来;也只有白霜打在滑溜溜的粉线上,迅速凝固酱汁,再经过太阳滋烤,才是地道和唯美的粉线。看着日头,乡亲们会推算出一个霜降的艳阳天,举办一场秋收后的盛宴。

将红薯洗干净,去掉红薯上沾附的泥土,是第一步。挑选一个个个头大、饱满、淀粉含量高的红薯倒进一个大桶里,用“十字架”形状的木质工作使劲的在桶里揉搓、倒腾,换两到三次水,遍身伤痕的红薯散发出一道道白光。

将洗干净的红薯打磨成汁,这是第二步。挑着一大早洗干净的红薯,咯吱咯吱地走上两三里路,到村里的加工点,将红薯一个个放进机器上的斗篷,经过碾压,浆糊状的红薯泥便流了出来,分装在大大小小的桶子里。看着被碾碎的红薯,心中有种“粉身碎骨俱不怕,要留浓香在人间”的感叹。

从酱汁中过滤出淀粉,这是第三步。在房前摆放一个特大号的木桶,木桶上方搭建一个两米左右高的支架,纱布做的网筛用绳子挂在支架上,旁边大小不一的桶子装满清泉,这是过滤前的准备。过滤出淀粉的过程,有点像淘金,千淘万漉虽辛苦,吹尽黄沙始到金。将红薯酱汁挖进网筛中,一个人浇灌清水,一个人晃动网筛子,黄白色的汁水不断从网筛流进大木桶。网兜里留下的红薯渣,拧干去水后,晾晒在坪里,是喂猪的上好饲料。所有红薯酱汁过滤完后,便是等待淀粉沉淀的过程。淀粉比水重,沉淀一个晚上后,红薯淀粉便沉淀凝固到了水底,百斤红薯大约能成沉淀出近20斤淀粉。第二天,将泛黄的水倒掉,水底一层牛奶白的淀粉在阳光里褶褶生辉,带给人们无比的充实和无限的遐想。

以上步骤大多一家一户独自完成,最后一个出粉的步骤,则是院子里大人小孩丰收的庆贺。傍晚时分,在院子里最大的坪,搭建好一口大灶,大灶上放置一口特大号的铁锅,铁锅旁边堆满了各家各户拿出的柴火,不远处是一排排竹竿搭成的晾晒架。天完全黑下来了,开始点火烧水,一个小时后,呼呼的旺火将大锅里面的水开烧得咕咕着响。掌勺大师傅扔掉手里的烟头,迅速将加水拌匀的红薯淀粉揉成团,放在布满小孔的大勺上,拳头不断在淀粉团上敲打,一锤接着一锤。淀粉受到挤压,从大勺小孔中不紧不慢地钻出去,形成一道道雨线,滋溜滋溜滑进沸水里,沉在锅底晃动,不一会儿浮上来;加几勺冷水,粉线又沉下去,不一会儿又飘上来。如此三次,掌大筷的精干女人,用一米长的大筷子卷起粉线瞬间捞进旁边装满冷水的桶里,迅速降温,用手拽出来,晾晒在竹竿上。于此,一根百十米长的红薯粉线便做成了。由淀粉的纯白变成半透明的纯情,晾晒时透着阳光。嘴馋的孩子们最少不了这份热闹,在铁锅不远不近处站立,脖子扯得老长,随着粉线不停地晃动。几锅粉线出炉后,掌勺大师傅便会随便抓起一团淀粉,随意抛进沸腾的铁锅,等浮起来后,用勺子一挖抛向一群孩子,引发一阵哄抢……不加任何作料的淀粉团子被孩子们吃得满口流油。

素食点缀油星,大肉配上粉线,寻常餐桌上,或浓或淡的清香让人回味无穷、挥之不去

或许走不出薯半年粮的阴影,由粗粮红薯加工成的粉丝,虽去粗存精,但还是被大家当作上不了班台面的杂粮。婚丧嫁娶的宴席,是鸡鸭鱼肉的舞台,红薯粉线不经意间被人遗忘,总是被留下来一家团聚时“独享”。

红薯粉线做法繁多,可炒、可煮,可蒸可炖。在火锅流行以前,最常见的做法是煮,像煮面条一样去煮。在煮前,将红薯粉线倒进热水中浸泡两小时。烧火、刷锅、放油、加水,水沸腾了将粉线放入,大火烧煮5分钟,青色的粉线渐渐变成灰白,漂浮在水面,加点肉末、盐,再放把小葱,顿时香味四溢。不知哪一年,火锅进入寻常百姓家,由大肉、蔬菜、红薯粉线构成火锅便成为家庭私房菜的必备,也成为吃惯油腻后,满足味蕾、清淡肠胃、节制体重的必须。

晒干后的红薯粉线耐储藏,不变质,动辄可储存一年,在干燥处保存三五年仍显新鲜。当村子里越来越多的人走向城市,粉线总占据着背包的一大块角落,让乡愁搭乘火车流向各大城市。当越来越多的私家车搭载着当年抢吃淀粉团的孩子回家时,粉线是每餐的佳肴,入口香融的粉线在嘴边一溜,便进入肚里,酣畅淋漓,大呼过瘾,百吃不腻。临走,大捆大捆的粉线塞满车后箱,让家的味道常留游子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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